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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不好,no more to say。
不要来安慰我,我不会say的(但是可以请我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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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和李老师任老师一起吃饭,席间说到这次在哥廷根跟维也纳的讲座,我说李老师您这全球史下的中国佛教发展从去年讲到今年,怎么都不会腻的啊,李老师白我一眼,说我还能讲一辈子呢。然后就开始侃明末,说利玛窦去日本转了一圈,发现和尚的地位很高,这就有了灵感,啊,我们去中国要穿和尚的衣服!于是就有了肇庆仙花寺,然则一番热情被知府王盼当头浇灭,过了十年,诶,利玛窦发现不对了,中国的和尚地位很低啊,于是又脱了僧袍着儒装。

我说利玛窦这反射弧长得我也是服气,但老师您这是想表达啥?李老师挑挑眉毛,说不能什么坏事都推给我党啊,当然了,我党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但你要说什么锅都要它背,这个学术态度就有问题,佛教这衰败的路走了几百年,不是六六年之后这五十年才开始的。说着伸手从任老师盘子里顺了块面包,手撕着蘸汤吃了,美名曰借,任老师也不在意,说谁想到点个沙拉还配了这么大份的肉和面包,尽管拿吧,撑不死你。

然后又说起这次出行。李老师是有欧盟五年多次往返签的,这次还得跟任老师一起去外事办申了公务护照,使馆要求把之前的签证带过去,于是要从学校组织部把自己的普通护照“借”出来,组织部说这得要主管副校长签字啊,一问副校长在哪?大兴开会呢。

摇头叹气早都免了,大家也是当笑话在说,然而不可免的还是一份忧虑,外研社每年这么多书展交流,几百号人头这儿放着,居然只有百来个出国名额,这路以后要怎么走?没有交流谈何文化?今后的管控会不会愈发严格?这两年强调的“宗教自主性”是不是情况恶化的另一佐证?这些问题大家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个数,于是也就只剩下借古讽今的几句轻飘飘的话。

拢共吃了没一个小时,倒是一人喝了三四杯酒,舒马赫的招待上酒向来是不问的,见你杯子空了就再是一杯上来,很对李老师的胃口,两杯下肚就开始眉飞色舞,缠着培院要跟他打谜,说这次在巴塞尔认识了个收藏家,家里头几千张晚清中国照片,说着摸出手机给我们展示了张后期上彩的老照片,让培院猜猜是个什么等级的官员。培院是研究中德晚清军事交流的专家,当即现场再现柯南式推理,从衣服的纹案到帽顶的装饰,一连串推理不假思索,听得我是目瞪口呆,最后遗憾地来了句,可惜穿的是家居服,不然分分钟给你人肉出来。

李老师哈哈一笑,仰头灌了一大口老啤酒,说德国就是这点不好,没白酒,中午来两瓶二锅头,下午的讲座才能尽兴啊。又说起上个月跟北岛吃饭,这人不仅诗越写越长,人也是益发地没意思了,为什么呢?嗒,丫不喝酒改喝牛奶了。哪有喝着牛奶能写好诗的啊!大概真是喝飞了,说着说着聊起了上次培院去北京,被他拉去洗脚,任老师瞪他一眼,说你这胆儿不小啊,雷洋当前还敢带人洗脚?李老师就没有在怕的,揽着培院说这不有他么,被抓了就成外交事件了,纪委哪里就这么蠢了。问培院感觉如何?培院思考了下,说第一次疼地钻心掐表盼结束,这次就很舒服了,说着挤眉弄眼地笑。

任老师是稳重沉静的性子,话不多,酒桌上一贯地只是闷头吃菜,听到这里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说我这辈子还没洗过脚呢。大家哄堂大笑,碰个杯说晚上开完讲座再聊。

舒马赫的老啤酒带点苦尾子,或许正是为此,昔日恩师仰头干杯的爽快神情,竟是混了丝难言的凄凉意。

文人无行,无行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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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心情好不好我都可以say很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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