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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骨

要写十月份的更新了,想想就有点激动呢!举起手来都别动我要装逼了!
为什么八月九月都没怎么更呢,因为三次元持续水逆(?)做什么什么不顺,比如爱豆被冤了(也是作的)、手机被偷了(找回来了)、房子被盗了(而且没保险)、夏令营学生箱子不见了走丢了生病了(都处理完了)、自己生病了麻麻住院了(已经好了谢谢关心)、侄女儿手术(活下来了)等等不一而足,一言以蔽之就是霉,此等穷衰说多了都是晦气,在此略过不提(你们小小关心我一下我们就可以结束程序了。

好的现在让我们进入秋神寒骨的大十月!

虽然去过十几次荷兰,但还从来没去阿姆斯特丹玩过,首先因为我是个懒宅,除出差外拒绝出门;其次我怕冷,秋天里去北边靠着水还经常下雨的地方,听着膝盖就打了个哆嗦——

其实都不是啦,因为荷兰好贵哦,尤其是住宿,不提前订或者跟人摊的话根本去不起。

上周末德国国庆三天假,趁着有同事摊房费,去好好刷了一下博物馆,吃饱喝足暴走三日, 积攒了很多槽点,虽然写出来也无甚意义,但藉于我这两年跟得了阿尔茨海默一样隔天忘事,现在不记下来以后就没机会了。

首先例行公事,请群众们检验我的拍(美)照(图)技术有没有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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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第一天略显不顺,早上五点钟爬起来,提前了四班车的时间出门,本应宽裕到能去火车站吃个早饭,结果因为站台施工临时取消了几班,导致花了十一欧叫了辆出租车,这还是我在欧洲第一次一个人打车,着实肉疼了一会,要知道按照我出门的时间,走路去车站也是绰绰有余的啊。好容易掐着点到了车站,发现火车晚点四十分钟,愚蠢的我秉持着在家可以糙出行一定要尽量美的原则,又想着反正火车上肯定开暖气了,于是穿着连衣裙跟扣不上的薄风衣在站台上傻等了半个多小时。

理论上来说可以下到站里找个地方坐一会儿,无奈同事上次在莱比锡被“说迟到结果不是那么迟于是错过了”的火车坑得太惨,铁了心要在站台上等。于是上车的时候我已是饥寒交迫牙关打颤,而且由于都是自己作的,只好默默抱着腿装死。由于为了省钱没预定座位,假期车上位置又不多,只好坐在反向的座位上,晕乎乎地睡到了阿姆斯特丹。

下车后的第一反应是“明明客观温度是一样的,十点钟的阿姆斯特丹比五点钟的杜村还要冷,这是何等的不科学!”幸而阳光灿烂,有风也只是轻微,消减了些许沁骨的寒意。在历经了两次找错站台、避开所有正确路线的路痴日常后,同事妹子收起了崇拜的眼神,毅然抢过了我的手机,在谷歌地图的指引下穿过修路的工地,辗转去到房东家放了行李,并帮他捉住了借着我们开门的机会窜出家门的喵。

运动过后逛博物馆之前去吃了一顿,依旧是按照我的执念,开了三个APP找出的最好的馆子,无奈北边的平均水平放在那里,尽管没抱什么期待,食物质量依旧惨不忍睹。

说人话就是太特么难吃了,虽然英国脱欧后欧盟内天气和食物最差的名号双双回到了德国头上,但好歹德国菜便宜份头大啊。三天一共在荷兰吃了八顿,唯一满意的就是房东家小区里的一家早餐店,热鸡肝三明治堪称美味,虽然同事们都不幸点到了非常坑爹的菜,但我们都觉得这道还是很值得推荐的。

不行怎么又罗里吧嗦写了一大堆,我要跳掉杜莎夫人蜡像馆那段,总之就是自拍圣地,各种玩法,只要抱着轻松自然的游客心态就能玩得很开心,但如果是秉持游学的态度出行的话,可能会觉得不值二十几欧的门票。

重点来了,终于。

严肃推荐国立博物馆,可能因为旅游业的比重较高,阿姆斯特丹的旅游产业做得都非常走心,国立馆内的免费无线信号很好,app路线设计也合理,跟着亮点、黄金时代和建筑三条线走完三圈,尽管还是不可能一览全貌,但对馆内最重要的展品能有一个基本的了解,有些画内有食物,那么你还可以查看这几道菜的菜谱,遇上心仪的画可以点击收藏回家打印,跟纽约大都会博物馆一样,在电子化这方面做得远胜德国,即便是博物馆做得最好的德累斯顿,也难以望其项背。

缺点当然也有,比如每幅画的介绍都比较短,三十秒或一分钟的时间远不足以让人了解一幅作品的创作背景或者意图,更毋论说创作手法或技巧了。这方面巴黎的橘园美术馆做得就比较好,我去的时候没太注意,忘了讲解是不是中文以及每篇具体几分钟,但橘园给我的总体感受是你逛完出来,对几位主要画家以及收藏家的风格和人生经历是有一定了解的。当然橘园比较小,藏品类型也比较单一,但就讲解这一块来说,我个人觉得比奥赛乃至卢浮宫做得都好,是能切实学到一点东西的地方。

尤其值得吐槽的是中文讲解的录音人员,并不是常见的方言口音问题,而是全程常用字误读,比如“阴霾(li)的天气”“淡定自若(nuo)的德威特将军”,就是我没职业病也不忍卒听。

讲解这一块,梵高博物馆做得也是不错的,而且由于大部分展品都是同一画家所绘,作品与作品之间的讲解有一个连贯性,如果一幅不漏地听完,可以对画家的总体风格以及变化过程有一个大体认识,比如梵高跟毕加索一样,画啥都像鬼之前也是画人像人的,比如伦勃朗除了自画像热爱巨幅等身人像,比如在这个复制品泛滥成灾电子图像俯拾皆是的年代里,依然没有足够生动的文字能够向你的视神经传达那些大师之作中穷极变幻的光影、以及或精微或灼人的用色。

但梵高馆里的无线网就远不如国立了,而且国立外头有个附属餐厅,味道偏咸,但是总体来说远超地区平均水准,服务周到,价格也比较友好,对我个人而言,这就大大加了分。国立的亚洲区也让人印象深刻,印度的十二世纪青铜湿婆雕像和日本十三世纪的庙宇守护神木雕都是惊世之作,那种美感和震慑力全不逊于希腊罗马的大理石雕塑名作。

两座博物馆的纪念品商店都没什么逛头,卢浮宫或者蓬皮杜与之相比简直霄壤之别,这可能和荷兰的商业传统有关,毕竟就像古老的城歌里意味深长的末句“如果城市沉了,谁来付钱重建?”

对我来说,荷兰的动人之处和威尼斯类似,都在他们以商立国的传统,他们不是没有信仰,当商业成为一种执念,钱财也可以充满尊严。正是因为阿姆斯特丹是难能的东岸新教力压西岸天主教之地,荷兰才能在那个黑暗的时代成为欧洲十分之九的印刷品出版地,所以伽利略才能在软禁十年后将《两种新科学》的手稿托付出去,所以伏尔泰和孟德斯鸠才能先后在荷兰出版了《英国通信》和《波斯人信札》秘密运回法国,开一代启蒙之先。

不仅是文学和哲理,医理、技术、科学……当英国从1712到1785年知识税增长了七倍逼着报纸走向大开本的时候,荷兰人数着钞票将知识的种子同郁金香一起洒遍了欧洲,甚至远到日本。

不同于儿时书本上读到的知识,当看到雷鸣暴雨里每座桥下避雨的无篷小船时,当看到威尼斯城无门的城柱从碧水与白雾间浮现的时候,你每寸皮肤里都能感受到那种延续了数个世纪的自由气息。

这气息张狂、勇悍、某种程度上甚至无所畏惧。水上讨生活的人最是迷信,因为他们比内陆深处的居民更熟悉那种不可抵御的自然之力,然而在抱持着敬畏恐惧之心的同时开拓海洋、攫取自己欲求之物,这份剽悍足以同资本毛孔里的血和肮脏站在天平对面。

是罪恶,也是尊严。

威廉巴伦支的船在1596年寻找亚洲北部航道的时候撞了,困在北冰洋的新地岛上,后来他死了,他的船员在那里熬过了寒冬,驾着无遮无拦的小船回到了荷兰。后来人在新地岛上找到了他的铁皮钟,永远停留在冻结的时间里。

他死了,但是他的船员熬过了寒冬。

中古时期的欧洲,城市里最高的建筑基本是教堂的钟楼,这是一种隐喻。你的时间不属于你自己,你甚至没有知道的权利。教堂六点敲钟,你起床;八点敲钟,你工作;傍晚五点敲钟,你下班。如果教堂迟敲了一小时下班的钟点,那你就工作十个小时,因这就是你的五点。

当航海者带着他们精美华丽的自鸣钟跨越大洋,呈在帝王阶下,却被告知我大天朝无所不有的时候,不知是惊恐于便宜好用的劳动力致使机械的推行如此不受重视,还是为无数时钟如装饰物一般搁在一个陈列馆里沙沙作响感到屈辱。

时间、知识,它们是权利,也是权力,商业同样如此。而这一切加在一起,打造了今天的欧洲,你站在阿姆斯特丹的时候,就站在了一个精巧的节点上,上溯抽水围城的田园牧场,下至铁与火间盛衰沉浮的工业殖民时代。而这个节点本身为鲜花、油墨和歪斜的房屋所铸就,用鲜明灿烂的色彩、悠长的汽笛以及腥臭的运河水为这个时代烙上了自己独属的印记。

那一定是金黄色的,是梵高,是伦勃朗,是花田,也是金币。

扯太多了打住,说回阿姆斯特丹的旅游业。这里另外一点我印象比较深的是游船马达的噪音比较小,尤其是对比巴黎,毕竟塞纳河上的游船更多是消遣,航运却曾经是荷兰的生命线。游船配有耳机,讲解器的声音能听得很清楚,我是船和观光大巴都坐了一圈,尽足了观光客的本分。

荷兰的其他一些城市我也去过,包括海牙,从个人喜好来说,拿破仑决定将阿姆斯特丹而非海牙作为荷兰的首都深得我心,毕竟海牙的话那可太无趣了,规整、内敛、冷肃——漫长的秋日里,谁会期待再一个凄神寒骨的德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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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用掉了一整个月的更新力……之前没写的也不想补了,阿姆斯特丹其实就两张照片,其他是巴黎和上海凑的,毕竟我照相手残你们都懂。

但是巴黎值得去!非常值得!尤其是夏天!我这个懒宅都觉得可以分分钟再战一场,食物比起大德意志简直上天了不说,卢浮奥赛橘园蓬皮杜……所有博物馆都推荐!二十六周岁以下不收门票,比起德国荷兰西班牙完全是青年友好业界良心,各馆讲解器都是五欧一个,一定要租来听,我只恨脑子笨,认真听了能记住的还是很少,明年二月中旬之前有想再去逛博物馆的来我们摊个房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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